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横霞子
倘若有人初入移花宫岛群,大概会觉得奇怪,为什么把看夕阳最美的一片地方开辟出来,作为坟场?
仔细想想又明白过来。移花世世代代居住在此,与世隔绝。移花之人,生时在岛上追风踏浪,死后自然也想要望着那沧海一线的美景,餐风饮霞。
移花自古没有体罚,对小孩子们最严厉的惩罚,就是罚他们去横霞部守夜思过。
等暮色散去,沧海横霞的美景消失,大片空地上会亮起一盏一盏的长明灯,灯火暗淡,幽幽乱乱,如同三十代祖先的眼睛,在暗夜里相凝视。胆子小的孩子怕得说不出话来——但老师们总觉得练练胆量,甚或在这种环境下做些关乎天道的思考,对孩子们还是有好处的。
最喜欢罚孩子们去横霞部思过的老师,就是明少卿。
移花弟子幼年修行自有一条开蒙路径:明玉部学内功;风雨部学航海;幻海部学怎么用醉心花。然后可以出师,按照职司分去各部文职,或去星月将军手下报道,驻守十二屿。
其中明少卿掌管的孩子们年纪最小,也最容易犯错。他有时故意离开,要孩子们自习。其实就偷偷躲在礁石上远观,看到有谁开小差的话,就拎着他的耳朵,把他扔到横霞部这里来。
横霞部这里有两个亭子,一个叫暮火逸去,一个叫焚霞徐来。两个亭子长得一模一样,一个朝西,一个向东。
孩子们在荒岛上面壁思过的时候,明少卿就过来和横霞子下棋,一面下棋,一面远远望一眼那些孩子们。若他们真太不安,输了棋的那个就负责走过去,揉揉孩子的头发,安抚一番。
横霞子就问他,“你若不舍得他们,为何还要罚他们过来。”
明少卿瞪他一眼,“我只是来找你下棋。”
横霞子叹口气,“可是这么多年,你棋艺一点进步也无。你看,你又输了。”
明少卿道,“我输了,我高兴。”
横霞子只好道,“你高兴就好。”
明少卿棋力其实不弱,但总忍不住在一子两子,一地两地上做取舍。刚在刚猛冲杀时,横霞子已漫不经心,随手断了他的大龙。
后来随着几代宫主的任性,年轻弟子们想要去中原武林一展身手之人越来越多。明少卿手下的学生变得越来越少,他不禁忧心忡忡,专程去找沈醉花,问他能不能提高幻境测试的难度。
他语重心长地道,“他们去了中原,无人教导守护。若是武功不济,不能自保怎么办?若是与中原朝廷起了冲突被抓进监牢怎么办?若是水土不服吃不惯中原食物又要怎么办……”
沈醉花笑道,“明大师你随我来。”
沈醉花拉着明少卿走了一趟中原。
他们从天衣阁买了好看的衣裳微服而行,去到名山大川浏览风景。看过中原的日出日落,看过黄河上的瀑布,看过九华的大佛和天香的花海,还顺路救了两只梅花鹿,三只兔子,一个跌断腿的小孩,和一个意志消沉要自尽的年轻人。
明少卿回来的时候,给横霞子带了好吃的火腿当手信。
“中原如何?”横霞子问。
“中原八荒各有武学精湛!我此行大有领悟,打算先改革武学基础课程,再将我领悟的一些新的法门整理传授给众人。”明少卿认真枚举。
“哎,这步棋不是你的风格?”
“我在中原买了一本叫《百晓生棋谱》的书。里面将人依照性情分类,推测出每一类人喜好的棋路,然后教你怎么克制对方的路数。”
“还有这等事?书呢?”
“我查阅了你属于哪一类人,又记下了赢你的法子。”明少卿板着面孔,“然后就将书扔掉了,免得被你看见。”
横霞子笑着摇头,“就算这样,你还是下不过我。”
他运子如飞,三十回合之内结束了残局。
又过了几年,明少卿和横霞子携手再游中原。
横霞子第一时间去找那本《百晓生棋谱》来看,翻开序言,却见一通吹嘘,道百晓生乃是中原围棋第一国手云云。横霞子来了兴致,问书摊老板,“这位百先生可还在世?”
书摊老板翻了个白眼,“百先生?你说百晓生?——死了有几年了。”
“竟不是古人?……死了才几年?……可惜可惜,早知如此,我就早些来中原,找这位国手对弈几局。”横霞子十分惋惜。
书摊老板跟看傻子一样看他们,“百晓生一代枭雄,才不会跟你们下棋。”
“我棋力极佳,他只要见了我,必定是愿意的。”
“这可不关棋力的事情。百晓生下棋不是为了棋,是为了天下。”
“啊?……那便算了吧。下棋不为了棋,不管为了什么,这位棋手归根结底必定下不好棋。”
书摊老板翻翻白眼,起身收书走人。
明少卿望了好友一眼,二人相视拊掌而笑。
后来横霞子和明少卿还是采购了一大堆书籍回去移花。
“我们要加倍了解中原的文治武功才行。”明少卿给众位学生布置功课,“这本《八荒异事录》给我全文背诵默写,下个月是《四盟秘闻录》——默不出来的,统统给我去横霞部过夜!”
学生们愁眉苦脸地打开书卷。
横霞部的棋局已经摆好。
暮色投在棋盘上,白玉染上了绯红颜色。而远处残阳似血,孤舟如炽,绰约的帆影似烧着了一般,又慢慢随着时间冷下去。
月亮很低很低,卧在水面上,像海上的霜。船队归航,每一张帆都映在这月色里。
映着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,凝结成亘古不变的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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