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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21 AE 格诺斯之役

　　因为拒绝向统治者臣服，格诺斯星球的格拉诺硬汉们发现自己立即陷入了战火之中。拥有数量远超对手的军队和科技上的巨大优势，统治者希望达成一场迅速且终结性的胜利。但是事与愿违，由杜雷克•碎石者率领的格拉诺战士反过来利用统治者的武器对付他们自己，将遭到当头一棒的帝国人赶回了卡萨斯。但是他们的胜利没能持续太久，很快，杜雷克就接到传召，在格拉诺长老们面前解释他的行为…

　　杜雷克跨坐在一架破损的统治者半履带车上，看着垂头丧气、失去武器（大部分还带着伤）的卡锡安士兵排队通过星际港的安保围栏。他们的表情或呆滞，或是疑惑不解。失败是一剂苦药。尤其是对那些不熟悉乃至从未品尝过败果的人。

　　攀上视野更好的山坡，他在某个位置停留了一下—数月之前，战争伊始，统治者的炮火几乎在他的腹部开了一个洞。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不太起眼的伤口，因为他的怒火压倒了一切。中枪后他只是稍微踉跄了几步，就重新起身，扯开坦克的舱盖，占据了坦克。当时的行为有一种野性、从内而外的快乐。不过那份喜悦根本比不上他此刻的狂喜。侵略者离开了。他们打赢了。格诺斯被解放了。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杜雷克感受到了腹部的空洞呢？他心里一清二楚。

　　他一声不吭，望着受损的卡锡安飞船起飞，带着摇摇晃晃的颤抖升空。在眼中毫不掩饰的喜悦之下，明天繁重的任务让他忧心忡忡。他已经感受到副官克鲁尔的忧郁眼神从远处遥望过来。克鲁尔努力游说，最终却徒劳无功。他一直希望能派武装队伍护送统治者的幸存者离开星系，以免他们蓄意报复。但杜雷克拒绝了这个要求。他对击败的敌人认知甚深。他能看见失败镌刻在那些泄气的脸上和曾经光彩照人的华丽护甲上。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卷土重来，但那会花上一段时间。但愿这段时间足够长，足以让他说服议会改变想法。

　　到了夜晚，最后一艘飞船的轨迹开始消散。天色暗了下来，一颗颗星星露出了脸，在战火硝烟的弥漫遮盖下黯淡了数周的星光，在此刻显得异常明亮。

　　“我们应该把他们杀光的。”克鲁尔郁闷地小声嘟囔，将杜雷克从阴郁遐想中惊醒。

　　“死人不会记仇，”杜雷克沉声说道，“只有失败者才记得。”

　　克鲁尔摇摇头：“如果他们带回来上百万的军队呢？”

　　杜雷克耸耸肩，“我们的弹药看上去挺充足的。”

　　数不清多少个纪元的变迁，格拉诺一直遵循着着“石之意志”。这些教条一如行星的地幔，永不变更。已经存在了数万年。还会继续像这样存在下去。

　　直到统治者的到来。

　　奇械族恪守惯有的礼节，对格拉诺奉承有加，试图用亲昵的接触劝诱格拉诺。他们慷慨地邀请对方融入这个星系内前所未有的强势帝国。接下来，他们展示了由他们的奇迹科技创造的令牌，并言之凿凿地保证真正有价值的种族才会收到如此高规格的肯定。另一方面，他们要求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程序：他们所要求的只是众酋长的臣服，向帝国献上永恒的忠诚。

　　格拉诺君主们对此嗤之以鼻。不容分说直接将使者射成冒青烟的尸块。持续数周的战事不可避免地爆发了，继而延长至几个月。双方都承担了严重的伤亡。出乎意料的是，统治者的高尖端科技逐渐开始失去优势。

　　在众多君主当中，年轻的杜雷克拒绝接受本应到来的失败。通过一系列英勇突击，他带人冲进了统治者的营地，抢走了一批武器、护甲和载具，慢慢地扭转了局势。在统治者的历史当中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发现自己落入下风。

　　在统治者军队落魄撤离后，格拉诺酋长们却不近人情地命令杜雷克的军队在帐篷外集合。

　　杜雷克完全无视身边那些虔诚者或斥责或防备的目光，点燃了一只雪茄。战争号角的声音打破了黑脊平原的宁静。巨大的号角取自格诺斯崎岖平原上的野兽头骨，以古法制作而成。这种凶兽早已在数个纪元之前就灭绝了。就算是在那个凶兽横行的年代，石之意志依然堪称古老，长篇累牍上连一个音节都不曾被修改过。

　　在携带重型武器的军人的拥簇下，七国的部落首领从各自的帐篷里走出来，庄重地站到一起，面对交头接耳的人群。他们皱巴巴的破旧长袍在干燥的风中飘动。

　　“背叛石之意志，就是放弃作为格拉诺的根本。”地位最高的长老用刺耳的声音说。杜雷克的父亲直直地盯着杜雷克，继续道，“那会瓦解我们的自我。随之而来的只有死亡和痛苦。你被从格诺斯放逐了。永远的。永不复议。”

　　望着他和其他长老一同离开。随你们的便，杜雷克心想道，作为拯救种族不被无情的侵略者给灭绝的奖励，这倒是挺般配的。

　　杜雷克转身面对集结的人群，一张张如斧凿般的面孔上只有对他们命运的苦涩接受。

　　“好了，打包好你们的装备，准备走人。”他吼了一嗓子，又点燃了一根从某个卡锡安军官尸体上摸出来的新雪茄，“我们还有活要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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