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到了酉时,派瑞尔群山北部的炮声还是连绵不断。一个时辰之前,哨兵看到了远处可汗放出了浓重的烽烟,我随即召集人手在草原边缘列阵,静静等待下一个讯号传来。
夜色渐浓,炮声依旧在耳边隆隆作响,这些大炮射速极快,好像从没遇见过,虽不知威力几何,但仿佛这挺武器从气势上就要紧紧地压住我们。
“将军!远处有火光!”
“1……2……”我盯着火焰摆动的方向,“3!”这是进攻的信号,我大喝一声,骏马的嘶鸣打破了炮火间短暂的平静,带领部队向炮声方向冲去。奔驰间,大炮侧面的轮廓逐渐显现,“得从后面突袭”,我拽拽缰绳,快速调整冲锋的角度。
越来越近了。队伍的斗志在疯狂上扬,叫喊声与炮声相互交杂,撕裂了星空下最后一片宁静。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,马上制止了部队前进的步伐。月光下,身披华丽制服,拿着数米长枪的意大利士兵岿然不动,就像在河畔等鱼上钩的垂钓者,甚至还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失望。
“呼,还好没上钩”,我拍了拍躁动的马,“看来,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”。
蒙古铁骑和意大利炮在草原上相遇,这个场景并非来源自某影视剧,而是在《战意》这款游戏中,真真切切展现出的画面。粗略想来,两个军队在真实历史中,所处的年代相差甚远,而当我翻开历史,才发现蒙古兵团和意大利炮之间,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13世纪中叶,蒙古帝国的三次西征,为欧洲带来了深远的影响。当时的很多欧洲人一听到蒙古人的名号,便会在内心痛斥他们的野蛮。蒙古西征让欧洲各国不仅在战场上折损了许多官兵,并且在第三次西征时,鼠疫杆菌跟随蒙古大军直抵塞浦路斯,导致黑死病在欧洲形成大流行,令欧洲人口减少大约三分之一。
而蒙古铁骑不仅用枪炮与疾病毁灭了欧洲诸多城邦,也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教皇的统治,1321年,《神曲》将人文主义思想的曙光,从意大利散布到欧洲的各个角落,文艺复兴开始了。
这场文化运动让欧洲各国纷纷解放思想,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。其中的意大利在文化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就,不过跟他的“邻居”不同的是,在军事上,意大利却一直可以称得上是“意呆利”。
整个中世纪以来,意大利都被各国争相割据的对象,本国根本没有可以拿出手的武装力量,甚至当时意大利骑士也都不务正业——其他国家的骑士都是以打仗为生,意大利的骑士都在忙着放高利贷和抵押房产。
若你出生在16世纪的意大利,参军绝不是明智之选,但凡事无绝对,有个兵种倒是值得一试,那就是炮兵。
当年的大炮较为原始,性能都比较差,加之没有牛顿力学作为理论支撑,瞄准也是个大问题。不过借着文艺复兴的东风,全国艺术和科学的关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,意大利数学家Niccolò Fontana Tartaglia(1499-1557)在这时将数学模型应用在了炮弹的弹道计算上,首次提出了“弹道学理论”,极大提升了当时战场上意大利炮的表现力,让意大利炮兵名噪一时。
不过谈起“意大利炮”,中国人大多还是从《亮剑》中了解到的。电视剧中所提到的这种兵器也并非虚构,不过“意大利炮”实际型号为法制M1897型75毫米野战炮,射速极高且威力巨大,很快便受到了世界各国军队的青睐。当时法国士兵将它称作“法国小姐”,而这位小姐不仅嫁到了意大利,还在战争结束后转嫁到了中国,最终在抗日战场上发挥了极大的作用,这才有了电视剧上李云龙咆哮着召唤意大利炮的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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