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一个少年,一具傀儡,走在茂密的赤木林中,少年身前的木偶偶尔发出咔咔的响声,行成一幅奇异的画面。
不过如此温馨的画面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,刚刚吃完干粮,并且路过椴木村和石山村中间的小山村时,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,把这一切的温馨全部打破。
末白瞬间跑到路边的树后,露出一只眼看向一边的小山村,此时的村子,看到满是人潮涌动,声音只能听到一阵嘈杂之声。
看着一帮人举着各种武器的样子,那个村子,多半是遇到了趁着冬天没到先囤积物资的山匪,末白想着,背上傀儡,飞快的跑去。
但是想到石山村的任务,又看了看那村中一群年老少幼,末白不由得有些犹豫,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进行委托,并不想出什么意外。
但是,当一抹血红飘洒天边,一声惨叫惊醒末白的那一刻,他突然发现,自己身体内所有意识,都在支持着他飞快的跑向小山村,用他最快的速度。
边跑边把一双开过了刃的短刀,紧紧握在手里,在村口处停了下来。
本来应该卡在傀儡双手手臂上的武器,但是因为在家的时候用这个东西抓过一次兔子,之后奶奶就不让末白继续使用了。
但是现在,末白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,浑身上下的细胞,都在散发着渴望的感觉。
村子中的战斗已分成两派,一派是眉头紧缩,手持农具的村民们,而另一派,就是一个个提着刀面目可憎的山匪。而在两拨人中间,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年轻的尸体,鲜血流了一地,远处的血更是干枯的刺眼。
而此时,这两拨人也看到了慢悠悠走来的少年,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。
平时本就很内向的末白,此时见到被这么多人的目光都朝着自己而来,出奇的没有任何几张情绪。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,正在逐渐的刺激着末白的味蕾。
“你!你个混小子!你没看到这是一群什么人吗,胡闹,胡闹啊!!!”老村长声音嘶哑的说道,仿佛被这句话抽空了身体,不由得瘫在了旁边的石磨上,眼中在无光彩,死气沉沉的盯着前方的地面。
对于眼前的这一切,村长已经感到了深深绝望,此时又即将搭上了这条外村人的性命,已经让他无言面对相亲父老。
而此时村中的壮年都已经出去狩猎,被山匪洗村已经是必然的结局。
“我当是谁敢阻碍血衣楼在此地办事,老老实实交出钱财,就活命!不然!呵呵!哈哈哈!!!”说完,老狼狠狠的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,用那破啰嗓子继续喊道:“不过,,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干反抗,绝对让你们生不如死!!”
末白听完老狼的狠话,不屑的哼了一声,又看了看那足足有十多人的山匪团,顿时感觉嘴里发干,下意识的用舌尖扫了一下嘴唇。
这个动作,配上末白的赤发赤瞳,说不出的妖异。
老狼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红头小子,突然有一点拿不定主意,他不是傻子,他可是血衣楼的外门弟子,以他的眼里一眼就知道那红发少年背后的布袋,是傀儡的形状。而唐门的恐怖,就算是一些刚入门的唐门弟子,都不是他一个外门弟子可以招惹的存在。
但现在的问题在于,这个红发小子,到底是不是唐门弟子,如果是,他绝对要不惜这张老脸,化解这场“误会”,而如果不是,哼哼!
看着老狼有些呆滞的神色,末白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,十几个人,说多不多,说少不少,但对付起来绝对不会轻松就是了。
双手手臂一甩,背后的傀儡瞬间睁开布袋,如猛虎下山之势冲向老狼,在跳过肩膀的那一刻,末白双手的短刀准确的插进了傀儡双腕的卡槽中,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。
傀儡的速度飞快,至少快过了老狼的脑子,刚刚恢复清明的老狼,看着向自己飞奔来已经到了半米处的木头人,刚要闪躲。
末白一声大喝“死!!”只有一个字,却如同巨钟警鸣般突然出现在他的脑中,震荡着那紧绷的神经。
等老狼再度清醒的时候,眼中只有自己早上穿戴的新鞋,旋即便是死寂的黑暗。
“我杀人了!”末白微微擅抖着说道,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,自奶奶从小所讲的故事里,对于偃师这个神秘的职业,他有着一种莫名的向往,也听说过想要练成傀儡术,需要拿命来填。但听说是一回事,轮到自己上场时,又是一回事,两者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。
末白的双手并没有被老狼的死而打断,随着双手的不断挥舞,傀儡如同死神一般的傀儡正钻入盗贼团的人群中,不断的挥舞着它那锋利的短刀。
现在的他好像感受到了全身上下的内力都在散发着愉悦的情感,不断的翻滚,沸腾,提供着那输出傀儡所需要的大量的内力。
傀儡不同于人的身体,就算挨上再多刀也不会有问题,而且因为是死物,人体的各种限制对它来说根本无视,各种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施展出来的攻击方式,让习惯了和人打交道的盗贼,束手无策。而末白,则趁乱,站到了村民们的旁边,那些村民早就被眼前的变故所惊呆,也没有过多注意这个混进人群旁边的家伙。
不管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末白,此时的场面已经完全混乱,到处都充满了惨叫的声音。傀儡在人群之中,完全是狼入羊群,普通人的攻击对于傀儡来说,一点阻力都没有,刀剑的攻击虽然也能产生伤痕,但却并不足以击碎它。
被惨叫声惊醒的村长,最先看到的,就是那外村小子已经渐渐形成残影的双手手指,每每手指点动一下,都会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。
此时的傀儡,已经完全不复最开始那死气沉沉的形象,而更像是活跃的灵猴。